第五章作家和旅行家

宾克夫妇可能于1921年夏末回到斯文格家里,我们相当清楚他下一步打算。尽管深受西海岸大型聚会鼓舞,他依然确信,写作与阅读为他首要任务。1922年,慕迪圣经学院出版他长篇之作《创世纪拾遗》(Gleanings in the Genesis),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。他常与赫伦丁讨论下一步事项,其中一个决定是撰写《约翰福音》注释卷一,由圣经真理出版社出版。此书于1923年5月准备就绪,宾克在前言中告诉读者:“本书并非草草写就。15年来,笔者对《约翰福音》做了特别研究。”但在此前,他已投入到一个更大的项目中。1921年,赫伦丁建议宾克开办一个月刊。事实证明,这是宾克毕生最重要的事工,在决定前,宾克反复考虑,祷告良多:

我们已写过不少文章,这一事工并非小事,但在上帝面前为此事祷告后,再加上出版商同意负担出版事务,我们就开始了这个刊物。

于是,在1922年1月,这份刊物的第一期出版,全名叫《圣经研究,一份致力于圣经研究与解释的期刊(“若上帝许可”,每月出版)》,总共20页,没有封面。前言题为“致读者”,由赫伦丁署名,其中写道:“我们当‘摒弃个人偏好’,从古今上帝仆人之笔下,寻找对圣经的忠实阐释和研究,服务学习圣经之人…对所有喜爱‘上帝深奥之事’的人,我们希望得到衷心认同与支持”。其中,宾克的文章占了14页以上,包括《约翰福音》注释开始部分,再加上昔日基督徒作品摘录。第一年,宾克选择刊登的作者有:弟兄会作家,特别是查尔斯·坎贝尔(Charles Campbell),约翰·布朗(John Brown,19世纪苏格兰释经家)、安德鲁·富勒(Andrew Fuller)、拉尔夫·厄斯金(Ralph Erskine)、约拿单·爱德华兹(Jonathan Edwards)、司布真(C. H. Spurgeon)和波拿尔(Andrew Bonar)。编辑工作由宾克一人承担,6月这期,前言题为“致我们圣经研究的大家庭”,他写道:

仔细阅读前五期,读者会发现,在诸多方面,本刊与许多其他宗教期刊不同。本刊并并不迎合一般读者,若以读报心态阅读本刊,会获益甚微。我们请求读者如下几点:首先,在阅读本刊任何文章前,读者须在心里向上帝祷告,诚心祈求上帝赐下分辨之灵,能分辨祂的真理,并打开读者的心,接受所读到的真理。第二,为达此目的,读者在阅读每篇文章时,案前应备一本圣经,查考文中引用的每节经文,看作者观点是否出自圣经。第三,在阅读文章时,应缓慢阅读,带着批判之态度,审慎思考。上帝在圣经中说:“信靠的人必不着急”(赛28:16),上帝的儿女需特别注意这一训诫,尤其是现在。上帝的儿女受此世界精神的污染,我们周围每件事都在疯狂到处奔跑,不敬虔之人整日喧闹,直奔永恒的灭亡,这些已影响到上帝的子民,就算有人幸免,也为数很少。我们亟需远离此狂热精神,因这会迅速损害上帝子民属灵的生命力。在大多数讲台上,圣经以不敬虔的语速读出,圣诗以普通的方式唱出,许多人以不圣洁的方式,贸然来到至高者上帝面前,在祷告时,随意说出涌上他们心头的话。以上例子都表明,上帝的儿女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污染。哦!在阅读解释圣经时,大多数人也被这种精神占据。我们诚挚请求读者,以祷告的心研究圣经中“站立”、“坐”、“等候”和“耽延”这些词。

本刊的名字表明,懒惰之人不适合阅读本刊,忙于今世事务之人也同样,这些人没时间(实为没心思)研究上帝之事。相反,本刊之所以出版,是为造就圣经研究者,或愿成为圣经研究者之人。本刊中的文章须仔细研究,深思熟读,长久默想。

最后,本刊不应代替每日读经:而应成为激励,促使读者自行研读圣经,发现其中蕴含的无价珍宝。

这一标准委实不低,对宾克来说,这意味着重负荷的工作。所有文章都得他亲自手写,至少在出版前两个月付印。赫伦丁负责打字和印刷,宾克负责校对样稿,然后付梓。

与此同时,宾克也偶尔去别的地方服侍。比如1921年,宾克在费城云杉大街浸进会教堂(Spruce Street Baptist Church)带领了一个为期10天的圣经聚会,这次聚会产生了尤为深远的影响。听众中有一对年轻夫妇,丈夫叫查尔斯·斯坦利·普雷赛尔(Charles Stanley Pressel),妻子叫艾尔希(Elsie),他们是挂名基督徒,分别有循道会和路德宗的背景。后来,在回忆起云杉大街教堂的圣经聚会时,艾尔希写道:“我们在听宾克讲道时,被圣灵警醒。宾克的圣经知识非常渊博,他拥有上帝所赐的能力,来传讲圣经中的宝贵真理,这让我们非常‘吃惊’(这样说一点都不过分)”。11922年和1923年夏,宾克再次前往云杉大街浸进会教堂,他和薇拉住普雷塞尔夫妇那里。他向普雷塞尔夫妇赠送了一本他的《十架七言》(The Seven Sayings of the Saviour on the Cross),上面写着:“作者夫妇赠给斯坦利和艾尔希·普雷塞尔夫妇,以此纪念在他们家度过了愉快的三周。1923年6月。”一方面,宾克给他们夫妇带来了信仰的新生,另一方面,我们将看到,不久后,他们成为了宾克的助手。

到1923年底前,也就是《圣经研究》发行的第二年,这本杂志的前景堪忧。在发行第一年,订阅人数刚刚超过一千,略有盈余。根据这种情况,赫伦丁和宾克把杂志增至32页,增大页面,改善版面设计,价格不变,10美分一期或1美元一年。然而,订阅量却未见增加,1923年10月,杂志缩减为24页,宾克向读者告知,订阅人数“比去年同期略少”。由于11月15日是1924年1月期付印的最后期限,他催促杂志读者,尽快续订明年的,否则“我们完全不知道1924年1月期要印多少份。”

在1924年到来之前,宾克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危机,对此他毫无准备。1923年12月期《圣经研究》出版后,该刊副主编和出版商,宾克相识八年之久的友人赫伦丁辞职,没有记载表明他辞职的原因。我们知道,在1920年代某个时期,在斯文格待了11年后,赫伦丁搬到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(Cleveland),继续从事文字事工与出版。搬迁或许是他辞职的原因。没有了赫伦丁的帮助,宾克遇到了严重困难。多年后,宾克这样写道:

《圣经研究》出版第二年底,我们的搭档辞职。那时,我们的讲道之门实际已关闭,这对我们影响不小。我的亲身经历表明“加增知识的,就加增忧伤。”(传1:18),挂名基督徒不接受我的讲道。

我与妻子皆无打字经验,身处山村,找不到打字员,眼看《圣经研究》就要停刊。我当时束手无策,完全绝望,实在令人羞愧。但因上帝的恩典与怜悯,薇拉仍有信心,并未绝望。因着她多方努力,我们搬到了费城。2

宾克说没机会讲道,在斯文格可能确实如此。我们没听说斯文格有教堂,但那里有弟兄会,赫伦丁一家似乎与其有来往,带领人似乎叫“伯德弟兄”(Brother Burd)。宾克夫妇来斯文格前,伯德弟兄有些顾虑,这可以理解。1919年12月7日,宾克在斯帕坦堡写给赫伦丁道:

很高兴得知,伯德弟兄明显对我们可能去斯文格持积极态度。但愿你已告诉过他我对加州帐篷聚会的看法。我打算,若上帝带我们去斯文格,如果你同意,每周圣经课程最好能在你家,以便赫伦丁姊妹可以经常从中受益。3

到斯文格后,宾克对弟兄会运动更不抱希望,宾克在那里没有讲道机会,或许也与此有关。曾几何时,斯文格似乎为理想居住之地,但如今,对宾克的吸引荡然无存,他和薇拉没理由再待下去。宾克在上文中说他“绝望”,主要原因当然是:他如以利亚一般,担忧那里信仰的衰败。沮丧固然不对,但若非爱真理胜过生命,37岁的宾克就不会如此。

这时,费城的艾尔希·普雷塞尔出现在我们故事里。1923年底的一天,她接到薇拉的电话,吃惊得知,薇拉只身来到费城,正在瑞丁火车站(Reading railway station)。薇拉告诉她,宾克“身体不适”。对此,薇拉需要她的建议,因艾尔希在一战期间当过护士。艾尔希写道:“我坚持要她来家里。她乘出租到达后,告诉了我宾克的症状。她接受了我的建议,第二天回到家,第三天把宾克带了来。宾克当时神经衰弱,需要彻底休息。他告诉我们,每年他要读两三万页的书,对此我们非常吃惊!”

艾尔希对薇拉很有好感。“薇拉举止文雅,性格温和开朗,第一次见面就展现出南方人特有的友善。”但年轻的普雷塞尔夫妇仍多少保持着对宾克的敬畏。艾尔希回忆到,起初宾克很拘谨,“上下打量他们”,在刚开始,她没觉得宾克会是一个好对付的病人。艾尔希写道:“他是一个意志坚决的人,但在短期内,似乎允许我支配他。在这段时间,我尽量对他‘严格’,要求他服从护理安排。最终,他友好地服从了。当时的问题是,他不愿限制阅读,也不愿听到别人告诉他能做多少阅读。但我们大多数人不也同样固执吗?上帝给了我们智慧,帮助他恢复健康,让他和我们待了三个多月。”

之前,普雷塞尔夫妇对宾克的了解主要只在讲台上,而通过这几个月的近距离了解,他们加深了对宾克的爱戴和尊敬。宾克虽然有时严厉,且不苟言笑,但的确是一位极其认真的基督徒。他身体一恢复,就赶快让普雷塞尔夫妇邀请人来学习圣经。这促成了普雷塞尔夫妇家里的圣经学习聚会,每周两次,有二三十人参加,这段时间成了普雷塞尔夫妇记忆中“珍贵的时刻”。

到这时,艾尔希已了解到,宾克并非没幽默感,一次偶然的午餐时间就说明了这点。随着宾克作息恢复正常,他已形成习惯,早上在楼上学习,直到叫他下来,跟艾尔希和薇拉一起吃午饭为止。在做完饭前祷告,开始吃午饭时,艾尔希发现,在宾克看来,她的功课没做完:“他会突然对我说,‘向我背诵代下7:14’或别的一些生僻经文。前两次出现这种情况时,我脑子里一片空白:‘甚至不知道,他想听到的是圣经中的经文。”由于艾尔希回答不出来,宾克表情严肃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到最后,艾尔希决定直接回答这类问题,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对策。因此,在下次宾克问这个问题时,艾尔希回答道:“我在做饭时,已经寻求过上帝的帮助,让饭不要烧糊,厨房里不要出意外,不要导致家里着火——我的工作是做饭和招待,不是回答你问的圣经经文。现在,你要告诉我这些经文!”“他听了我的回答后,先是目瞪口呆,然后大笑起来。他还是有幽默感的。”

到1924年,宾克夫妇准备重新开始自己的家庭生活。他们先临时找了一个住处,然后租了一个合适的房子,在北克莱顿大街222号(222 N. Creighton Street),这个地址刊登在1924年2月到1925年1月的《圣经研究》上。艾尔希除了当宾克的护士,还兼任打字员。在她的定期帮助下,《圣经研究》得以继续出版。艾尔希写道:“我一周去宾克家两次,从早上8点半一直待到晚饭时间,有时会到晚上8点半,宾克的速写文稿用的是他自己特有的简写,他对着文稿口述,我来打字。我丈夫下班后过来,大家一起吃晚饭。”上文提到,宾克说他们搬到了费城,然后紧接着,就提到了跟普雷塞尔夫妇的友谊:

在费城,上帝感动了一对年轻夫妇来帮助我们。他们跟我们不算熟,但让我们住在他们家里,直到我们找到合适的住处。那位妻子为我们的文章打字,同时教薇拉打字,就这样,一直持续到后来薇拉能接手打字为止。这是上帝对我们的重大看顾,也显然意味着,祂要我们继续这一文字事工。正因如此,从那时直到如今,我一直坚信,上帝会供应我们的所有需要。

在叙述完宾克人生中这段重要时期后,我们必须提到普雷塞尔夫妇对一件事的评论。这件事就是,宾克很容易精神抑郁。不管当时还是后来,他们夫妇都很了解宾克,因此,我们要留意他们的判断。他们并不认为,宾克以前身陷神智学,是因自身性情不稳定。关于宾克的总体气质,艾尔希写道:“他是典型的英国人”,也带有自己的“个性”。艾尔希接着写道:“但我们大多数人也都有自己的个性,为什么要抓住宾克不放呢?”。

除了过度劳累4,普雷塞尔夫妇认为,导致宾克在1923年底情绪低落的原因至少有两个。“我们经常认为,宾克之所以状态低落(我们每个人都有低落的时候),一部分原因是,他仍然记得在撒旦教(译注:指神智学会)的那段时间,为他的行为深感难过。但现在,他又恢复了过来,这是因为他看到,他能够被赦免,完全是因着上帝对失丧罪人的恩典,他也回想起了圣灵所施行的伟大神迹,正是这神迹,把他从黑暗带入上帝恩典和怜悯的大光中。”

普雷塞尔夫妇给出的第二个原因我之前提到过。这是由于他敏锐地意识到,那时基督教的属灵状况不荣耀上帝。他感受到了与使徒保罗同样的悲伤,不管是对未得救之人,还是对基督教会的不足。尽管他跟其他基督徒一样,也会禁不住陷入有罪的自怜,他的朋友们却毫不怀疑,他对这种情况的担心是出于更高层次的考虑。“宾克的人生目标是荣耀他的上帝。”

跟所有的基督徒一样,宾克的“神经衰弱”是上帝所赐试炼的一部分,经历了这些后,宾克的信仰变得更加坚强。在三卷合订本的《圣经研究》中,1924年的几期是最好的。其中,宾克开始了一个新的系列《出埃及记拾遗》(Gleanings in Exodus),刊登了两篇都以《安慰的信息》(A Message of Comfort)为题的文章,这两篇文章显然都跟他的近期经历有关,虽然他没在文中直说。第一篇是基于林后4:17(译注:经文“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,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。”),刊登在5月那期,文章的结语是:“跟永远与上帝同在相比,多年的辛劳、疾病、贫穷和逼迫又算得了什么呢?在天堂待一刻,就能胜过在地上的所有试炼。愿上帝赐我们信心,让我们能用信心之手抓住将来,从而现在就能得享安息!”第二篇文章基于类似的主题而展开,引用的经文是伯23:10:“然而他知道我所行的路。他试炼我之后,我必如精金。”

宾克从未打算把《圣经研究》作为他事工的全部。在1924年春夏之际,随着健康和信心的恢复,他已做好准备,进行更多的公开事工。现在的问题是,哪里有事工的机会。他能得到的事工机会当然非常有限。之前服侍过的一些地方发来邀请,特别是科罗拉多和加州,但尤其吸引他的是两封来自悉尼的信。这两封信来自乔治·阿迪尔(George Ardill),他是悉尼一个基督教书店的经理,同时也是新南威尔士州福音协会主任。5作为一名《圣经研究》的热心读者,阿迪尔敦促宾克考虑前往澳洲,造就那里的基督徒。到了10月,宾克已决定,进行一次“海外圣经之行”。宾克做出这一决定,并非一时冲动,因为他们直到第二年春天才出发。在1924年剩下的几个月里,他们都忙于准备。他们需要提前准备四个多月的《圣经研究》,在斯帕坦堡、斯文格以及费城的克莱顿大街,他们积攒了一些物品,而现在,不得不要跟它们暂别,其中包括宾克一些引以为豪的藏书。与此同时,在1924年11月,普雷塞尔夫妇搬到了宾州的约克市,在新家里,他们承担起了每月派发《圣经研究》的所有事务。《圣经研究》会继续在美国印刷,宾克提供文字内容,普雷塞尔夫妇负责其余事务。

就这样,在1925年1月5日一个寒冬的清晨,宾克夫妇最终关上了克莱顿大街所租房子的门,从费城前往悉尼。他们先走了3000英里的陆路,然后又走了6500英里的海路。在旅程的第一阶段,他们先坐了3天火车,到达科罗拉多州的丹佛,在那里作为主讲人,宾克参加了一个落基山脉圣经聚会(Rocky Mountains Bible Conference),“每天讲两三次,听众反应热烈,上帝给了我讲道的机会。”宾克认为,这是一段“大受上帝祝福的时间”。聚会在加利利浸信会教堂(Galilee Baptist Church)举行,跟教堂牧师格雷维特博士(Dr. Gravett)和会众一起,宾克夫妇“大大享受了一周与基督徒的团契”。在同一周,在丹佛市及郊区的浸信会牧师聚会上,宾克还做了关于释经式讲道的讲座。

他们的下一站是加州的奥克兰,宾克评论道:“我们受到了基督徒友人的盛大欢迎。”在这里接下来的六周,他“很高兴给许多饥渴的灵魂提供了生命之粮”:

在瑞典差传教会(Swedish Mission Church)的第一次聚会大大激励了我们;会众所表现的真诚、对真理的饥渴以及喜乐再次表明,圣经能满足人的内心。我们会一直记着在第一长老会度过的两周,那里的牧师西斯利博士(Dr. Silsley)衷心配合,提供了很大帮助。我们请求《圣经研究》的读者为他祷告,让上帝加增他力量,为祂的荣耀大大使用他。我们在他教会三个周日晚上带领的晚崇拜最受上帝祝福,也最庄严。每次参加人数都远超一千人,而且在会众中可以感到一种神圣的肃静。在最后一次崇拜,我们讲到了主的再来,不得不增加了临时座位。只有我们进入永恒后,才知道当日结的果子。6

在这段时间,宾克也在旧金山讲道,在伯克利的贵格会厅(Friends’ Meeting House)作了一系列释经讲道。在这些聚会上,他遇到了两件令人鼓舞的事,两位当事人都从他的文章中受益良多。第一个人曾是一位灵媒,在三年前归信,起因是读到了宾克在《我们的盼望》上发表的一篇文章,后来,赫伦丁以小册子的形式重印了这篇文章,书名叫做《通灵术的哲学》(The Philosophy of Spiritualism)。上帝想从邪教中拯救的不只宾克一个人。第二件事是,有个人读了他的小册子《没有得救》(Not Saved),从而被带到了基督面前。

在经历了这些事后,我们就很能理解,宾克夫妇在1925年3月3日离开旧金山时,“心里充满了对上帝的赞美”。经过六天航行,他们到达夏威夷群岛的火奴鲁鲁,船在这里停靠8小时,这让他们可以下船,活动一下身体。他们惊奇的发现,这里有非常多的中国人和日本人。关于接下来的行程,宾克自己的记载如下:

从火奴鲁鲁出发,下一站是萨摩亚群岛(Samoan Islands),这段行程花了整整一周;我们穿过了热带,但清新的“信风”(Trade Winds)徐徐吹来,让人精神振奋,使这段旅程舒适而惬意。让我们印象深刻的是晚上的苍穹。在南半球,星星显的很低、很亮,而且也很多。这让我们想起了诗篇上的话:“诸天述说神的荣耀,穹苍传扬他的手段”。“南十字星座”非常漂亮,这在北半球是看不到的,它由四颗星组成,每颗都是一等星,排列出一个完美的十字形轮廓。

途经萨摩亚群岛的旅程很愉快,在小岛间穿梭了几个小时后,我们停在了帕果帕果。这里有一个小型美国海军基地,有二三十个美国家庭住在这里,其余人口都是食人族遗留下来的土著。船上下来两个摩门教传教士,在这里鼓吹他们害人的教义。这里的风景非常壮观,非文笔所能描述。在狭窄的海滩上,陡峭的绝壁拔地而起,有七百到一千英尺那么高,从上到下覆盖着茂密的植被,由于几乎每天有阵雨,万物都郁郁葱葱。在我们登陆前一天晚上,一个部落的首领死了。我们亲眼看见,当地的土著手里拿着棕榈,前去参加葬礼,在经过我们身边时,唱着古怪的葬歌。我们站在旁边,心想:不知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曾听过上帝的“生命之道”。仁慈的上帝让我们出生在基督教家庭,对此,我们该何等感恩!

3月16日,我们离开帕果帕果,开始最后一段旅程,四个小时后,到达阿皮亚岛(Isle of Apia),这里埋葬着罗伯特·路易斯·斯蒂文森(Robert Louis Stevenson,译注:斯蒂文森是19世纪后半叶英国伟大的小说家。代表作品有长篇小说《金银岛》《化身博士》《绑架》《卡特丽娜》等。)。我们穿过赤道时,天气很暖和,但不热。在那里,我们把日期调快了一天(译注:因为经过了国际日期变更线),从周三调到周五。周五晚上,发生了一件令人悲伤的事,这提醒我们“在人生中,我们每天都面对着死亡”(in the midst of life we are in death)。这件事是:在那天晚上,船突然倾斜了一下,把一个乘客冲出了甲板。她是一位热心的“基督教科学会成员”(译注:基督教科学会并不信仰基督教!),事先没任何征兆,顷刻之间就被冲入了永恒。哦!时刻为永恒作好准备是多么重要!在我们快到澳大利亚时,由于适逢春分,海面比整个旅程中任何一段都要凶险。在最后两天,我们遇到了强风,船倾斜颠簸的厉害,医生和海关官员都上不到船上,一直持续到我们快靠岸为止。但上帝掌管着海浪,大海也听命与祂,在海上航行了21天后,3月24日清晨,祂带领我们安全抵达悉尼。旅途中,信实的上帝给了我们丰富的怜悯,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。7


  1. 所有普雷塞尔夫妇的话都来自1970年代他们写给我的信。 ^

  2. 1946年《圣经研究》合订本,第283页,在《创刊近25周年致辞》一文中,宾克对自己一生做了简要回顾,除此之外,宾克未发表过类似文章。 ^

  3. 同上,第182页。1918年7月,宾克《上帝的主权》一书仍在草稿阶段,伯德弟兄就已对其中弃绝(Reprobation)的教义提出批判(同上,第30页)。 ^

  4. 这一因素不容小觑。司布真经常抑郁,他写道:“有些人习惯久坐,就容易沮丧…久坐不动,不管阅读或写作,都很费神。若再身处闭室,不常锻炼,心有挂虑,就足以导致抑郁。”《传道人健康指南》(Minister’s Fainting Fits),《神学生讲座》(Lectures to My Students)卷一,帕斯莫尔与阿拉巴斯特出版社(Passmore and Alabaster),伦敦,1887年。 ^

  5. 阿迪尔(1857 - 1945)并非泛泛之辈。1994年,悉尼的福音派历史协会出版社(Evangelical History Association)发行《澳大利亚福音派人物志》(Australian Dictionary of Evangelical Biography),把爱迪尔作为“布道家与福利事工人士”(Evangelist, welfare worker)收录入内,描述如下:“阿迪尔创办多个机构,承担各种事工,毕生致力于此,精力充沛,影响巨大”。 ^

  6. 《圣经研究》1925年合订本,第121页。 ^

  7. 同上,第144页。 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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